乌鲁木齐的第一场雪
前一夜团友说外头下雪了，我在没有窗的洗衣室瞎忙，只能揣测天气的脾气。半夜倚在窗前，始终感受不到雪，却看见酒店前的汽车正慢慢披上一层薄霜。朦胧入睡时，心里隐约明白——天山天池，八成去不了了。
清晨醒来，天地忽然变了颜色。昨夜还鲜艳的城市，此刻像被切换成黑白滤镜。对于生长在热带的我们来说，这样的画面足以让人心跳加速。吃着早餐时，心早已飞出餐厅，扑向窗外的洁白。几个老太婆在雪地里打雪仗，互相抛雪球，笑声伴着寒气在空气中炸开。我望着被雪铺陈的乌鲁木齐，忍不住大喊：“美丽的天山天池！”
团友们笑得前仰后合，说我祈祷不够灵。我立刻反击——有人初一十五吃斋不诚心，晚上八点就开荤吃牛肉。大家笑成一团。旅行的遗憾被笑声轻轻盖住。
虽然不是我第一次看雪，却是第一次在城市里目睹整座城市被雪调了色。每一个“第一次”都令人兴奋。谁还在乎去不了天山天池？旅行永远不必尽如人意，有时不在行程中的惊喜更动人。
原本想象会看到色彩缤纷的大巴扎，结果白雪悄悄替它披上了朴素外衣。街道两旁银树成行，枝条压着雪的重量，车顶也伏着一层白霜。巴士开行途中，偶尔有大块雪从窗边滑落，像一片缓缓坠落的白色羽衣，美得叫人舍不得眨眼。
在大巴扎行走并不轻松，脚下湿滑，雪花飘落在发梢和羽绒服的领口上。团友们替我拍落雪花，趁它还没被体温融化时偷偷看它。
最后一天，我们在大巴扎的超市买点手信。干果的种类多得眼花缭乱。大巴扎做游客生意，价格并不比超市亲民。我向来不是购物狂，宁愿把时间交给景点，不喜将脚步浪费在买买买上。
秀秀和导游去烘焙店买糕点，我们准备找个地方喝茶。走入烘焙店，透过玻璃窗看外头的雪，我真觉得自己站进了童话故事。这里的酥饼样样好吃，让人无法挑剔。
雪停后，人们开始清理路上的积雪。能与乌鲁木齐的市民一起迎来这座城市的第一场雪，是一种巧合也是一种恩赐。导游说：“下雪游客开心，居民却辛苦。”我点头，心里却也暗暗感激这突如其来的冬日礼物。
旅行的道路总有落空与意外，而这一天的雪，让我们明白：有些风景，不在计划表里，但正因为如此才更难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