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3日星期六

外子的家乡

外子的家乡


                外子的家乡沿河而建,当年我们拖手时常常坐船渡河。村子里只有五十多户人家,就在当年祖母的胶园隔邻。日本战争时期,很多户人家在胶园避难,那一层关系让我们至今依然常有一些我不熟悉的访客。外子家乡的人对我们家族了如指掌,我刚刚结婚时在他们面前感觉什么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很不自在。多年之后习惯了,也知道他们不是在查家底,只是遇到故人之女所表现的关心。


                小叔打电话催我们回家参加一年一度的酬神盛会,去年有事没回乡,今年不可不去了。 一踏入村口,迎接我们的是村民合建的庙宇,盛会在此举行。庙宇人潮还不多,只有村子的人在张罗。我钻入厨房找表姐夫,他一看到我即刻拉我去看碱水糕,说已经催小叔打电话给我让我看完整的制作过程。小叔说我们哪能请假,他也无可奈何。是的,前几个月回乡问起碱水糕,表姐夫说已经没人肯做,工程浩大,从浸米、磨米、搅拌到蒸熟,要用上两天时间,单单蒸就得用上八小时。当时跟他约定若他下手做我又走得开,会回乡做全程记录。他守住诺言,为我而作。幸亏我赶得及回乡吃,至少没有辜负他的心意。小叔说那步骤之繁杂,连他们都不想多加了解。我感到非常窝心,随随便便一个要求都如此被重视。我在昏暗的厨房拍照,怎么拍都不对劲。表姐夫干脆把糕粿捧到外面的桌子,夕阳西照,把一大盆碱水糕染成金黄色,很动人。我试着捧那盆糕粿,一动都不动,可见有多重。他共做了三大盆,每个盆直径两尺,单想那搅拌过程都冒汗。若我在场也只有看的份,搅都搅不动。








                和外子盛了饭坐在河畔边吃饭,那是一顿很窝心的饭,混合着旧日记忆和村子的人情味而吃。花姐给我捧来她做的煎枣,细滑的馅料,甜度刚好,好吃。表姐夫走来看我吃饭,我以虔诚的心,感恩吃着几十年没这么吃过的碱水糕封肉。外子吃碱水糕配清汤,那是他家乡的吃法,我吃碱水糕配封肉,那是我家的吃法。无法用言语表达对表姐夫的感激,只能用行动吃完那碟碱水糕。表姐夫说我上一次来说要胡椒树,他为我种了一棵,天天小心浇水,已经长出嫩芽。我愣了一下,连我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竟然有人那么上心。他二话不说,马上掉头回家拿。我热泪满盈地看着远处的夕阳,在外子家乡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是我的福气。夕阳很美,暖暖的金光射在我身上。


                表姐夫把胡椒树拿来时,四周的人都前来观看。他说虽然只有一片叶子但应该可以继续生存,我调皮地说死了也不怕,再回来讨。表姐夫当着众人放话说只要他还在,年年做碱水糕给我吃,我要什么只要他有的,他都会给我。我哈哈大笑说我要金块,没金钱也行。


                外来的人群开始涌入村子参加盛会,我们也告辞了。如果不是工作关系,我真的想融入这里的筹备工作,从中学师。外子说其他外来妇都没这种待遇,单单只有我。呵呵! 人合人缘,我好玩,什么都要看,什么都问到底,人家当我是城市包子。

6 条评论:

  1. 好一顿温暖满满的夕阳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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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小时候我老家有一棵很大的胡椒树,我还时常搬椅子上去采胡椒来玩,一整棵树都结了满满的胡椒,很可惜后来不知道要在那个地方建什么东西,一棵大胡椒树就这样被砍掉的,到现在我还是一直在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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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这类是新品种,不会长高也不必攀沿,种在花盆里结很多果实。我喜欢吃生的果实,有时拿来煮泰国餐。希望它在我家开枝散叶,毕竟只那么一片叶子太脆弱了。如果你能找到这品种,可以种在阳台,即采即吃。之前我家的胡椒粒常有收成,人人看了流口水,我插枝送人都活得好好,自家的最后不断掉叶,枯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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