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他的梦,了我的愿
外子的求学生涯没有我那么多姿多彩。他常皱着眉问我:“你什么时候去过某某地方?你那时候不用读书吗?怎么整天四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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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吃这碗特大的一人份板面和皮蛋粥,暖心暖胃。 |
夫妻俩最爱聊的,总是彼此未相识前的那段日子。他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是穿着裙子上班的年轻女子,他从没看过那个除了校服,几乎天天都在牛仔裤里跑跳的我。
十多年前,他就提过想去国家公园,要我带他去。那时候交通不便,网络也不发达,他的请求像一粒落在耳边的微尘,很快就被风带走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曾多次踏足国家公园。从中四到中五,我的学校被教育局抽中,参与国家公园生物保护计划。那年代,家长一听到“国家公园”就皱眉,怕孩子被狮子老虎吃掉,不肯签字放行。老师凑不齐人,我却迫不及待自愿报名。爸爸照例反对,妈妈却使出杀手锏——她和爸爸婚前约定过,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必须答应。于是,有了妈妈这张通行证,我每次都能如愿成行。
跟着学校去的行程表排得满满,不仅增加了植物与野生动物的知识,还学会了不少野外求生的技能。不过最让我难忘的,是大学考试结束后,我和一群同学在国家公园里爬山涉水、扎营野炊,一个星期都住在大自然怀抱里。男生提水砍柴,女生烧饭煮菜。虫鸣与火光相伴的夜晚,像一首青春的歌,轻轻在心底回响
后来随二舅带着外公外婆、舅舅阿姨和一车表弟妹们,驾着两辆挤得满满的四轮驱动车,从陆路进入国家公园,夜里在大山芭和湖边露营,也是另一段难忘的旅程。
再后来,我开始工作。母校老师带学生去参加森林保护活动,没有女老师肯随行,找上我当保姆。那是我最后一次踏进国家公园。此后,结婚、生子,生活像一条长河把我推得越来越远。年纪渐长,反而越发怀念那些走在森林里的日子,只是身边,再没有人愿意陪我重走那些山路。
前阵子从林明回来,外子特地转去国家公园码头,像个孩子似的,又问:“什么时候带我进去?”如今不必再乘船,车子就能直抵对岸。我却依然没有给他答复。
直到这个四天连假,媳妇临时带小希希去海岛度假,女儿说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家睡觉。我上网一查,国家公园的住宿竟然还没爆满,便随口问外子想不想去。他眉飞色舞,连连点头,那神情像十几岁第一次远足的少年。就这样,说走就走。
旅游配套一人近五百令吉,除了乘船去 Lata Berkoh 之外,其他活动都可以自己走,无需向导。我很自豪地告诉他,当年我用双腿翻山越岭走到瀑布,如今也能带他走同样的路,省下近一千令吉。国家公园的指示牌依然清晰,当年没有手机、没有地图,我们都能在森林里走上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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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个小锅煮出简单的虾米焖饭,外子闭眼小睡一阵醒来米已煮成饭,他有点不可置信。 |
这一次,他去圆梦,我去重温旧梦。不能再像当年那样扎营,我却也带了些简单食材和一个小锅,准备来一场“玩家家酒”,让记忆回到那一段青春的时光。
我很想在冰天雪地中举炊,当年在雪山上吃早餐的情景让我毕生难忘,就请AI帮我复制。
我们住在国家公园外,必须步行七百五十米到渡头搭船进入国家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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