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香江的灵姥寺

 俯视香江的灵姥寺

 

顺化下起细雨，这一整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我们走在香江北岸的小道上，路旁都是卖纪念品和小食的商店。风不大，雨不急，探访寺庙还是得攀爬梯级。旅行趁早，老了若膝盖有问题哪里都去不了。

 

据说灵姥寺原本叫天姥寺，是1601年由阮主阮潢建造。他夜梦红衣老妇，指引其于香江北岸建寺，以聚龙脉，护国运。后来因忌“天”字之讳，更名“灵姥”。“灵”者，神也；“姥”者，慈也。这个名字里，竟有一种温柔的庄严。

 

福缘塔就立在寺前，七层八角，砖红斑驳。越南的寺庙都有塔，Chua在越南语中是塔的意思。很多人都围在塔下，我们绕道而行。

站在灵姥寺前的石栏边，望着脚下的香江，导游说那是Perfume River。据说，在顺化城的北方山林深处，曾遍布着香木与芳草。每到秋日，清风一起，那些花叶便顺着溪流漂入香江，香气也随水而来。于是，人们称它为“香江”。

 

    走过灵姥寺的拱门后有供奉菩萨的殿堂，我们没进入，直接走到寺院的后花园。正如导游所说这里虽然很多游客但一踏入此寺庙即刻感到安详与宁静。传说未婚情侣到过此寺庙后必定以分手收场，我问导游他可曾与未婚妻一起来？他调皮地摇头。我问他相信传闻吗？他也摇头。这是庙方为了阻止未婚男女夜晚到寺庙幽会放出的传说。

灵姥寺的后花园，是一方安静得几乎不被打扰的所在。走过钟楼，穿过那略带苔痕的石板路，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在打坐修行。

第一眼，便是鸡蛋花树。几株古老的树歪斜着站立，花已落尽，地上铺着稀疏的白黄花，静静落在青苔和石缝之间。这里没有华丽的园林造景，只有素朴的植物和呼吸感十足的湿润空气。

园中一隅，停着那辆著名的蓝色旧车——奥斯汀A95 Westmins，它端正地停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碑石。它属于释广德——那位为信仰自焚的僧人。车子并非展品，更像是被时光悄悄搁置的证据，提醒着来人：平静背后，曾有火焰燃烧。我们只远远地注视，不忍正视也不拍照。

 

一侧的小塔，砖石斑驳。风吹过枝叶与衣角，发出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塔前是一池静水，两朵睡莲，一紫一粉静静绽放，水中倒映远处笔直挺拔的松树。池面如镜，映着天光林影。

 

后花园不喧哗，不热闹，我特爱这地方。只消在树影下站一会儿，或坐在石阶边歇一歇，你便能听见这座四百多年古寺的呼吸。

       回岘港路上看到设在松林里的咖啡座

从顺化回岘港约两小时车程，一老一少累得睡呼呼，唯有我死撑着眼皮想多看几眼风景。像小时候一样，每一次跟着父亲去胶园发薪水，沿途总是不舍得睡觉，不放过一山一河、一草一木。

回市区的路经过海岸线很长的海滩，海滩从郊外延伸到城市，其中红沙滩是1964年美国战队登陆岘港的海滩，我们只从车窗望出去。

我要求在Danang  Beach 停一下，有求必应的小Hung即刻让司机照做。放工时间，海在路的另一边，得绕一大圈才能抵达，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忙碌了一天还未能休息，导游这一行饭不容易吃。

顺化的一日游，本该是酷热、闷热、疲累的征途，却因为气温骤降，细雨绵绵，意外填了几分诗情画意。我竟然把‘诗情画意’这个词，用在了皇陵和故宫上，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