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爸妈的生日
只要我下去花城,老友一定设法赶来相聚。每一次都很有心地带上一大堆东西,把最好的送给我。这一次先打声招呼,不要给我带不耐放的食物,也不要送我花花草草,此行不会即刻回家。
一起共进午餐,计划未来到哪里找吃。我带上各种花草、新鲜的腐竹,还有自家种的荜拨和木瓜,顺便给老友一些鸡蛋糕和黄梨挞。老友笑呵呵说好像她这里没东西吃,要特地从家乡带过来。装箱时想起以前萧芳芳演的《林阿珍出城记》,要出城探亲,带上鸡和鸭,一路狼狈不堪。活到这把年纪能有挂念你、常跟你有互动的同学是一种福气,我们都很珍惜。在家乡各自忙反而没那么多时间相聚。
霸市外有档豆腐花,摊主豆先生虽在烈日下开档,但皮肤色泽好不粗糙。我喜欢那特辣的姜糖,配上幼滑的豆腐花是我心中的珍品。豆先生很有人情味,我打包三盒,连带之前吃的,他只肯收我RM10。小本生意赚不多,我说过意不去。他豪爽地回答说就因为小本生意才无需计较那么多。难得见到一个卖豆腐花卖得那么开心又有人情味的接地气人物。车上的诗是他题的,一个带有身体语言的喜剧人物。他给我们舀完豆花后,即刻转身看我们吃豆腐花的夸张表情;听到赞赏,还微微鞠躬道谢。若每个人对自己从事的行业有这样的热忱,世界是多么美好。他让我想到之前在亚庇吃肉骨茶的老板,不苟言笑,可是一听到我赞他的肉骨茶特别好吃,竟然笑开颜拱手道谢。多一分欣赏,多一点宽容,我想大家都会活得很快乐。
在停车场吃着老友给我带来的榴莲,那是芙蓉山上种出来的,虽不是名种却很好吃,更重要的是人家的心意。除了榴莲还有人参果和释迦果,读书时代建立起来的情谊最真诚,。
跟老友分手后我们沿着海岸缐走,多年没来,马来饮食摊越建越多,可见这里的人潮不少。到达小镇新建的一隅,之前没看过,应该有十年没踏足这一带了。坐下来吃印度煎饼喝拉茶,眼前是平静的湖面;没游客,合我意。走到那吃到那,无特定目标,随心所欲,随遇而安。
附近有间蛋糕店,给女儿买几块蛋糕。没有蜡烛、弟弟们也不在,只有爸妈陪在身边。两老给女儿庆祝生日,当初的小不点已经长这么大了,渐渐体会以前我爸妈的心情,有一天这女儿是要拱手送人。同事说她女儿出嫁时感触特别深,电影里的情节不是假的,此后女儿不再属于她。那个一出世就用心照顾呵护的小女娃一下子变成别人的妻子,一阵伤感,哭得劈里啪啦。
到波德申的海滩看落日,很惊讶它竟然比库达和巴东海滩还要热闹。外子和我常说西海岸的海滩带泥泞,卜像东海岸的洁白沙滩有吸引力。这一次看到那么多游客挤满沙滩,热闹地进行沙滩活动,像举办一场嘉年华会,有点不可置信。
准备找一家海鲜餐馆吃螃蟹,上网查了几个再过滤。选到一家设在渔村的海鲜餐馆,网上有个食客打的评语:五星级的价钱,三星级的味道,一星级的设备。我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想去,理因有人留言说海鲜很新鲜,虽然价钱贵了些。
导航器带我们驶入一条黑暗的道路,一大片新建却荒废的房屋和店屋,少说也有数百间,荒凉诡异。一大片几近完成的房屋就这么废弃是多大的财务损失?导航器还蛮应节的,七月盂兰节带我们到这类地方,黑暗中看得出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只是为什么不梭工?
终于到达目的地,餐厅建立在河口的沼泽林上,天很黑,看不清周围,只见小船泊在旁。一踏入就看到很多只狗来去自如地巡场,俨如侍者。地面满是纸巾和食物残余,顾客不少却未满座。老板娘和她女儿的声量特别大,尖锐的高音荡漾在空间。她们交流的方式像在吵架,听起来刺耳且心悸,我用餐时最忌讳人家大喊大叫。点了烧螃蟹、姜葱拉拉和一碟菜。螃蟹带甜,还是芙蓉烧蟹村的烧蟹味道佳。付账时想到食客对这家餐厅的评语,很想给他一个大大的赞,再贴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