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的雪岭

神山的雪岭

    朝向神山的方向走，外子对神山向往不已，在市区一直叫我拍。我们入宿的酒店，窗口对着神山，他打开窗口就很兴奋。当年爬神山时我们在市区每看到神山就雀跃万分。

    两旁的野草吸引了我，不停地下车拍，司机抗议说这样的速度一天也不能到达神山。前几次来就是这样被人家用客货车载来载去，想要停下来看也不行。整团的人可没耐性等你慢慢拍，就像我没有好气等他们慢慢买，这一次要停要走随我。上了年纪，去那里旅行不重要，重要在于没有拘束，自由自在。

    为了拍土著的档子，停下来买香蕉，顺便搭讪几句，问一问他们属于什么民族。卖水果的是Dusun， 住在乡村。一梳香蕉块半钱，两梳香蕉两块钱。我买了两梳，车里还有两梳没吃。在西马要找Pisang Rastali 不是那么容易，这里到处都是。经过这一次旅行，患上香蕉恐惧症。跟他约法三章，三个月里千万不要再买Pisang Rastali给我吃。好奇地问档主为什么这里的玉蜀黍都带着很长的叶？ 答案很简单，为了美观以吸引像我这样好奇的游客。烤玉蜀黍味道如何？不要问我，我没买来吃，谁看了去买一条吃后再来告诉我好不好吃。

   路上的分界线是单线却不是虚线。我和外子在猜那一边的车可以越车？交通手册里写的是双线不能越车，虚线可以。这样的一条单线到底可不可以越车？驾驶学院没教，我们也没看过。我和外子的结论是，喜欢的话左右都可越车。

    去过神山的人都知道清晨的神山轮廓最清晰，老远可见。太阳一出来，云层往上浮，就会把神山遮盖；到了下午云被吹走或者下一场雨后，神山又会重现。云层就像山上的雪，围绕着山。外子很幸运，风把云吹散了，我们一路都看到若隐若现的山峰。

    为了一碗斗亚兰的蛋面，特意拐道去这还算大的市镇。 看到笔记本里的店，非得一试。不爱面的他点了米粉，赶紧帮他换个汤面。来这里当然要吃这里特别的食物，我做了功课，一切得听我的。难得那么大的市镇竟然不必付泊车费，沙巴的政府挺照顾百姓。

    到了旅客必停的Pekan Nabalu， 才不过四年，这里的档子越开越多。说是卖沙巴的土产，那绝对是从印尼和菲律宾运来的，看那些花纹和线条就知道来自邻国。卖的人被我一问， 愣了一下，有个年轻的女孩老实地承认。这里摆卖很多纪念品，至于价钱，那要看你杀价的本事。卖的一方和买的人各显神通出招制服对方， 这样的游戏游客最喜欢。对这些纪念品已经免疫，交通发达，在马来西亚到处都可以看到一样的东西。 一个相同的锁匙圈在马六甲写上Malacca，在槟城写上Penang， 来到沙巴当然是Sabah。

   这样慢慢爬到昆达山（Kundasang）已经不早，我们的度假村远在深山的悬崖上。车子从大路拐弯驶入岔路，路就很陡，根本来不及喘气。前面还有一辆慢条斯理的车慢慢驶，我的额头开始冒汗。跟外子说知道为什么我强调煞车器一定要好吗？车子几乎是半悬着，没有好的驾驶技术和性能好的车上不来，最重要的是胆子还要够大。之前已搜到这些资料，心里有准备，只是亲身体验时更加刺激。最坏的来了，全程是烂泥和小石子的路，完全没有路灯。这些都足以构成生命危险，我绝不推荐任何人来住。外子和我一样捏一把冷汗，几乎想掉头就走。这样的酒店连柏油路也没有，烂泥路又斜又长。

    踏入接待处，我气急败坏地抗议路面的情形，问柜台小姐还有没有第二条下山的路？她可能已经被客人投诉惯了，淡定地回答那是洲政府的问题，跟酒店无关。在西马几乎没有见过一条通往旅店的路是那么糟的。很想退房，但冷静一想，此举将给自己带来露宿街头的风险， 算了！

    拿了锁匙打开房门，哦！美丽的画面，后面是一片树林，开满紫花，前面是起伏的山峦，好美！度假屋前还有两张木椅，让我能够坐在那里喝咖啡。忘了刚才的惊险，爬上山坡看风景，神山就在我们面前。

    神山！我来了。看着当年爬上去的山峰，但愿有生之年还有力气再上去一次，感受那空间和对距离失去判断力的感觉。在山顶上尽管看到前面的人离你很近，但任你怎么走都像永远不会摸到对方，一切就像在梦中，脚在动却似乎没动。那感觉只有当你站在上面时才知道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