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江旁听纳摩峡谷低语
巴士驶离草原时,我望着窗外的牦牛悠闲地低头吃草,这一刻的风景像是画卷缓缓展开。蓝天之下,绿意辽阔,空气中弥漫着阳光晒过草原的味道。导游来自游牧人家,他笑说:“游牧生活虽自由,却太辛苦。” 如今的他宁愿住在城市,宁愿拥抱车水马龙,也不想回到那风吹日晒、逐水草而居的过往。
巴士在海拔约3,300米的小镇停下。这里便是郎木寺镇,地处甘肃与四川的交界,被誉为“东方小瑞士”,因其群山环抱、森林茂密、水源清澈,风景似阿尔卑斯山般迷人。镇上既有藏式建筑与喇嘛的身影,也不乏四川口味的热辣餐馆,是藏族文化与汉地习俗交织的地方。
午餐安排在一家藏族餐馆,餐具讲究、食物精致。同行者吃得尽兴,我却默默擦拭鼻血——高原反应令鼻腔的微血管轻易破裂,不疼不痒,却令人烦心。我不想扫大家兴致,也无心拍照,只从队友那儿借来一张照片留念。此刻,唯有那沾着酸奶的火龙果让我心生慰藉。
饭后原该参观郎木寺,但我已看过太多藏族寺庙,便决定绕过寺庙,沿着一条窄径走入纳摩峡谷。
据说,这峡谷便是藏语中“仙女峡”的意思。白龙江从中流过,将甘肃与四川分割成两个世界,一岸是碧绿的甘肃草坡,一岸是四川的苍岩林木。溪水源自于寺庙后方,名为白龙溪,也是郎木寺名的由来——“朗木”,意为“仙女”或“神灵居住之地”。
峡谷入口不显眼,一步入却彷佛换了天地。气温骤降,山风清凉,脚下的石头半沉在水中,我得小心踩稳,溪水清澈见底,水声潺潺,像在讲述远古的传说。抬头望向峡谷深处,只见深浅不一的石崖层层堆叠,远山云雾缭绕,仿佛步入魔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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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向导游抗议怎么带她们来踩马粪?我却觉得这一段路的风景特别美,仰头低头都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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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踩马粪只要送我源源不断的好风景。 |
沿途是传说中的仙女洞与古时驿站“马站”的遗迹。时间所剩不多,我加快脚步,盼望能走得更深些。石路时而湿滑,时而狭窄,每一步都要专注。周围没有喧嚣,只有风、流水、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笑语。
我终究只能走半小时便得折返。这条峡谷,像极了人生许多走不到尽头的旅途——美,却总留一丝遗憾。但在溪边,我仍学着他人叠起几块石头,在风中许下愿望,也为这一刻的相逢做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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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上角是红石崖 红石崖:紅石崖是郎木寺東側的一座山峰,是朗木寺絕佳的日落觀賞點。 舒緩的山體頂部突拔起高聳的紅岩赤壁,夕陽殘照里显示出赤紅的色彩。觀看紅石崖的位置是與之對應的山坡,人們叫這裏為花蓋神山,也就是格爾底寺廟之後的山坡。 在這裏北望可以遠眺郎木寺全景,而且是處在陽光的西照中;東向則是收盡朗木鎮村落的紅石崖山頂;向東南看去是一片濃密的森林烘托着裸露灰色岩石的山峰,那就是納摩峽谷。 |
回到入口处,我索性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对岸的红石峭壁发呆。三三两两的僧人与游客也倚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仿佛都听见了天地间那无声的慈悲。
临近集合时间,我走回郎木寺门口,倚着红墙拍照。此时,一位路过的大妈说:“靠着红墙拍照很好看。” 正当我欣喜时,她身旁的导游忽然说:“不可靠墙,墙上的天然染料会沾到衣服!” 话音未落已太迟——我那米色的衣领和帽边已染上红晕。队友在一旁摊开手掌,笑说她只是轻轻挡了下墙面,手掌也变成“红沙掌”了,幸亏白衣裳没碰上。
我们一边笑,一边展示红墙留下的印记,狼狈又真实。旅途就是如此,不完美,却因此而深刻。
后记:
郎木寺的宁静与纳摩峡谷的神秘,是我记忆中柔软的一页。那天红墙上的印记至今未洗净,成了旅行最真实的纪念。走得不远,却已足够靠近一段心灵的回音。这地方我很想再来,徒步深入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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