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上的城堡

 河口上的城堡

              新古毛从马来文直接翻译就是河口上的城堡，Kuala是河口，Kubu是城堡。这个我们一向来去匆匆，从来没正眼看它的小市镇。几十年前上福隆港之前去小镇买面包，印度人开的杂货店，除此以外对它没什么印象。儿子的同学说他常常去新古毛吃早点，还特地交代去哪一间吃，只不过听了就忘。

              前一天坐了一整天的车，今天我们准备用双腿走，晒一晒清晨的阳光，流一身汗。良好素质的睡眠让我觉得精神奕奕，一大早就把外子从床上拉起来。原以为今天要回家，他只带一件换洗衣服；幸亏娶了个不喜欢带脏衣回家的老婆，临睡前洗的衣服都干了。他喜上眉梢说不想回家，玩多一天吧！这样没有计划的旅行最合我意，想去那就去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俩人走出旅舍，对这小市镇还真陌生。这里四四方方的街道规划得好，有点像旧芙蓉。时间还早，就随便逛，看看英殖民地1930的旧建筑物，我爸都还未出世。其实这些建筑物于我并不陌生，祖屋就是这样的构造，老家祖屋建于1927年，比它还老。走到壁画区，我对壁画不是很有兴趣，尤其是滥竽充数，画工不逼真的。现在老旧建筑物布满壁画，最大的作用是遮后巷的脏乱，画有时是四不像，引不起共鸣。

              看到有原住民的模型屋，这个我喜欢看，就这样随便闯进去。发出的声响引来守卫和工作人员的注意力，都跑出来探头。我笑脸盈盈道声早，借问可否入内参观？人家可是热情得很，问了我们从哪里来，还拿出一本旅游手册送给我。谢谢！手册来得正是时候，此时才知道我从旅游局的后门进入，很失礼。当你长一张道地的华人轮廓脸孔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在马来西亚绝对占优势。对两个大叔侃侃而谈，闷坏的他们难得有人愿意走进来说说话。交谈方面我绝对输给外子，他是有自己风格的司仪，许多他主持的仪式，我在台下就像个小粉丝般不眨眼地注视。四个人轻松地聊着，这也是旅行的一部分。

              走入壁画后巷，有个叔叔问我们不去迎接元首吗？他说元首今天到访，后巷收拾得很干净。哦！托元首的福。就当我们是视察人员，先到来检查准备工作。正好有一群年轻学生在拍照，他们很会摆姿势，与壁画连成一体。

              继续走到百年老树，这街道转弯处的老树我很喜欢，深绿色高耸直立的树身，形成一小片绿肺。再往下走就是Taman Bowen， 还有刚刚从后门闯入的旅游局正门，前身是古老的消防局。外子说他从不知道新古毛是这样一个地方，有那么多古老建筑物，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很友善，你即使在马路中拍照，司机也很有耐性不按笛。一个地方的生活步骤和快乐指数可以从他们待客的态度看出来。

              手上有几家早餐必吃的名单，我选了这家餐厅。时间到了店面还挂着关闭的牌子，幸亏我多问一声，店主才惊觉没把牌子拿下。这间摆满旧日家庭用具的餐馆，都在关闭的空间里，走入内就像走家婆以前的收藏间。老实说它给我一种凑合的感觉，敏感的鼻子即刻感受到空气间漂浮的灰尘。古老家具和用品蒙上太多尘埃，这样的用餐环境让人不舒服。

              点了一客椰浆饭、一套含有半生熟蛋和咖啡的面包、一杯奶茶。普通的椰浆饭，酱料很稀，味道不对。标榜古早味的餐厅让我对他们的咖啡有所期待，结果咖啡杯和碟子风马牛不相及，广告咖啡杯搭配白瓷青花碟子，连咖啡也毫无惊喜。吃不出古早味的面包，不是那种老式面包，只用三文治面包涂上咖椰和所谓牛油。

              旅客陆续进入，在封闭的空间与尘埃共进早餐。敢紧喝完最后一口淡然无香味的咖啡，逃也似地走出来。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这也是旅行的一部分，接受一切的完美与不完美。

              继续走，走得累了，驾车上山去看钟楼。这个时候看到女皇驾崩的消息，而我正站在纪念她与夫婿的钟楼前。这里有古老的警察局，结构有点滑稽，不像警局给人的刻板印象。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的市镇别有一番风味，原来这里有个阶梯，无须驾车，步行即可抵达。

              我们再前往观音阁，这也可以走得到，只是我们不知道方向。驾车得绕道上山坡，走路的话直接走到彩虹梯最下面即可步行上去。这里不需要汽车，很多人特地来这里骑单车。观音阁的彩虹梯是打卡景点，我踩在上面不觉得踩在彩虹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几乎踏空。这样的色彩让我晕眩，很多妹妹们穿得漂漂亮亮兴高采烈在拍美照。

幸亏手机突然跳出Chenboon的画，我急忙抬起头寻找狮头风向标，走了几条街道，终于看到了！

              是时候离去了，今天要去另一个小镇。走之前先吃午餐，不想听所谓的小编介绍，凭着感觉走。看到一家写着海南鸡饭的店，店里没什么人，饭香却直钻入鼻。我跟外子说不理人家有什么好介绍，我只想吃这家无人推荐的鸡饭。外子大力点头，他也爱鸡饭。我抗拒鸡胸肉，也不喜欢吃烤鸡；老板说白斩鸡只剩鸡胸，烤鸡不拘。衡量下烤鸡比鸡胸肉还比较能接受，就烤鸡饭吧！捧来的饭特别热，那热气让你整个脸都是饭香味。蒜蓉姜蓉夹杂在不洁白的饭粒中，我只吃三口就喊加饭，外子也赞同。这是一道非常够味的海南鸡饭，就连烤鸡也味道十足，肉多汁不干瘪瘪，连骨头都想啃下肚。即使事过境迁，想到这碟鸡饭，我依然肚子饿！好吃的就得把它加入我的必吃名单之内。

              贪吃的我走出饭店又看到咖啡座，这家店没敞开大门，要入内才替你开半边门。里面挤满人，我还是忍不住走进去。外子一看到Cendol 雪即刻像孩子般说要吃，我也来个草莓冰沙。Cendol味道不太甜，浓郁椰奶加入适当的盐，太好吃了。至于那酸酸的冰沙再给我多两碗也吃得完。我们被安排到内侧一个窄长空间，墙上写着：我们喜欢安静用餐。殊不知最里面的那一桌聊天的声量像在与人吵架，当阿姨的不断在众人面前考小外甥的数学，小孩子吃一顿饭也不安宁。我望着墙上的字句苦笑，这里是咖啡座不是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