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过年的温暖记忆
小时候,妈妈常说:“冬至大过年。”小孩子一定要吃汤圆,才算长了一岁。尽管我对汤圆的滋味并不情有独钟,却始终迷恋那围在锅旁的温馨时光。
那时,七八只手把亲手搓好的汤圆丢进沸腾的大锅里,水花翻滚,热气蒸腾。老家厨房的屋顶由几片锌板组成,晴天时可以拉开,看见一整片蔚蓝的天空;雨天则紧紧合上。每年搓汤圆的日子,总伴随着东北季候风,细雨绵绵,有时大雨敲打在锌板上,声量大得盖过我们的笑闹,我们只好提高嗓门,近乎咆哮地说话。就在那样湿冷的气候里,却生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幸福。
后来,老家散了。但与堂表姐妹们围坐搓汤圆的热闹画面,始终深深烙印在记忆里。
那些年,妈妈依旧年年煮汤圆。只是我忙于上班与出差,无法常伴左右。幸好,她有三个孙子作陪,厨房从不显得冷清。直到后来,妈妈无法再下厨,才轮到我接手煮汤圆、祭祖。她曾笑着说,我做的汤圆特别有劲,入口弹牙,放上一整天也不会变硬。那几年,我因为能让妈妈继续吃到汤圆而感到无比自豪。邻近的表妹会上门吃,老幺还会捧着我的汤圆四处去做人情,每年总嫌吃不够。
然而,随着妈妈的离世,老二与老幺也不在身边,屋子里多了几分空荡。少了两个大胃口的儿子,家中只剩我们三人,我一早便决定,今年只煮一点就好。
清晨,我开始和粉团。小希希醒来却不见奶奶,吵着要下楼。看见我们搓汤圆后,睡意又慢慢涌上来,最终躺在爷爷怀里沉沉睡去。我不喜欢提前准备汤圆,一定要现搓现煮。五种天然颜色的汤圆,三两下便完成。除了甜汤圆,我还特意准备了咸汤圆来祭祖——因为祖母生前最爱这一味。
早餐时,女儿和我吃麻辣汤圆,外子则喝清汤。汤底是用炸过的鱿鱼干熬制,再加入鱼肉、腐竹与炸鱼丸,以蒜与韭菜提香。吃完咸的,再以甜汤圆作结,当作饭后的甜点。一家三口的冬至,显得有些安静。小希希还太小,怕呛到汤圆,只能继续在睡梦中,安稳地度过这个节气。
冬至,不只是一个节气,更是一种关于团聚的记忆,是温暖与爱的延续。
纵然时光流转,纵有离别,但每一颗汤圆、每一个冬至,都是我与家人情感的连接。在记忆深处,“冬至大过年”这句话,依然闪着温柔的光,让我在清冷的日子里,仍能找到家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