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久远的小蚌蛤
记不起自己有没做过这类小蚌蛤,这毫不起眼的东西,简直无法登大雅之堂。前几天和三姐姐聊天,说起大姐对‘裹糖’的技巧是我们几个无法媲比的。 当年她以千金大小姐身份放弃留学海外的医生男友,下嫁死缠烂打,天天报到的姐夫。那是一个家道中落却不肯脚踏实地的家庭,为了面子和维持风光的门面,把大姐的嫁妆全卖掉,还逼她到处举债。大伯父心疼女儿遇人不淑,一直到吞下最后一口气还放不下心。大姐在我们家是那种啃苹果读小说的千金小姐,虽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不必怎样做家务。 她长得非常漂亮,追她的人多得我也认不清,总之小时候常有人带我去吃沙爹。现在看她以前的相片也不会觉得她衣着落伍,气质外貌样样好,旧照片不输给现在的明星。 每次这么说她都会笑着堕入回忆里,嘴里喃喃说小妹在取笑她。
大姐姐在我六岁时就出嫁,夫家和娘家隔一座巴刹。想念她时就会偷偷跑过去,几乎每天都去。知道她嫁了个二十四孝的丈夫,逼着老婆到处借钱给自己的父亲无限度地赌和喝酒。大姐有什么委屈都不会对大伯母说,反而找三婶那就是我妈。 妈妈脾气不是很好,可是奇怪的是爸爸的子侄甥女有什么事都会找她。妈妈做人最成功之处是她不记仇,而且爱屋及乌,不只爱自己的弟妹,还爱爸爸家的每个人,所以我们家的孩子也得他人宠爱。大姐满腹苦水只会对妈妈吐,她想到要做小蚌蛤去寄卖却找不到买家,妈妈陪着她在烈日下到附近的学校食堂、小商店去问。 她每隔几天就会送新货源到各处去,一包卖十仙,能卖多少我也不清楚。有时她在娘家做,我帮手整型。学校食堂里有大姐的小蚌蛤,分甜咸两种。 卖不完的她也会留给我吃,对这东西我不是很喜欢。
与三姐姐的对话勾起了回忆,突然想下手做这个小蚌蛤。妈妈看到久没入她厨房的我一放工回来就樁材料还以为我要煮食。听到要做小蚌蛤,马上提起大姐。看我三两下就整好形,好意提醒做这东西要放蛋,不然口感会硬。我有自己的一套,都说了不会跟着传统的方式走。下锅炸了一大碟,叫老妈吃了打分数。妈妈惊讶地说,“为什么那么酥?你都没放蛋,比你姐姐做的好吃多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蚌蛤。” 哈哈!我就是不爱姐姐做的那种硬梆梆又平淡的口感,我为了满足食欲而做,姐姐为了要维持生计而做,不可一概而论。我可下了重本,虾米、香料。。。。。。不以传统的方式做,用自己想出来的撇步,要证明那一招行得通。这种不用食谱又可以随便加加减减的做饼方式最让我入迷,是谁规定什么都要照着食谱走?外婆和其他人的婆婆字都不识一个,她们煮东西那有用什么食谱?手就是她们的秤,经验是她们的食谱,舌头是她们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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