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龟粿
约好年尾拜拜的日期,几个老同学竟然声称不要买糕点,指定要我做的龟粿。一人一句在电话里叽叽咕咕,根本没有讨价的余地。我做糕点很随兴,要认真做就有压力。有色番薯不是说要就有,时间方面也不懂配合得来吗?到了最后她们戏剧化地乞求、哀求、上演一出苦情戏。我啼笑皆非,连在旁听的老妈也当說客,说人家有所求不能拒绝。 听她们的,卖糕的竟然要吃我的龟粿。几人一唱一和说寄卖的龟粿免费送给她们都不想吃,还说我若没时间买材料,她们去买。就这样心软答应包办当天拜拜的龟粿,毕竟老同学很少对我有要求。
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揉面团,原本想做两色龟粿,结果做到三色。 看看时间还早就做四色,想到拜拜没人拜四色,又多揉另一种颜色,蒸好后装盘,时间刚刚好。抵达庙宇每人分一盘,另外多带一盒。
拜拜完毕,把那盒龟粿打开来让她们拿,一下就抢光了。那些人才不管人还在庙宇大殿,取了糕点就往嘴里送,连每天对着糕点的梅梅也不客气地吞下肚。我皱眉看她,对了它们一个上午都已嫌腻,天天对着糕点的她怎么还吃得下? 我干脆把自己拜拜的那份也分一些出去,只留几个给妈妈吃。
妈妈说她一向来不爱吃龟粿,外婆做的她都不吃,可是她吃我做的。已经吃饱饭的她可以一口气吃六个龟粿。是的,外婆在世从不让我碰龟粿,祭拜的糕点不能随意玩。自小看她做,走进走出,只看一眼,几十年下来已能把片段组成完整画面。我不采纳外婆的手法,把一切简化,省时省力。母系家族长辈非常喜欢改造后的产品。阿姨舅母们跟妈妈一样说看到龟粿都怕,但却喜欢吃我做的;外婆以前一做就是上千个,不怕才怪!已经去世的兰姨一直以来都爱我的龟粿,把家传木模留给我,有心做给她吃人已不再,希望明年清明时能抽空做一些祭拜她。妈妈知道我享受做糕点,一直怂恿去寄卖。我哈哈大笑,每天工作还不够忙碌?若要卖糕点,整夜不必睡,隔天如何上班?做着玩很有趣,靠它吃饭养不活几条化骨龙。偶尔做一些请人吃,看大家吃得开心我就满足。
几个同学知道我坚持不用人工色素,所以放心吃,只是很好奇我用什么取色。紫色是紫薯,橙色是橙薯,藏绿色是浓缩香兰叶,红色是红粷米, 蓝色是小蓝花。玲说难怪打开盒子就嗅到香味, 那是香兰叶。每个龟粿下都垫一片香兰叶才放在香蕉叶上,蒸笼里的水也丢入一把香兰叶。拜拜回家后继续印龟粿,沉浸在玩乐的乐趣中。高兴有人要吃我做的龟粿,提供我玩耍的机会,若做了一大堆没人吃,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