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5日星期一

十七年后的一顿家常便饭

十七年后的一顿家常便饭


      在附近迷你市场买一些蔬菜,煮一顿简餐,简简单单就好,太多了就浪费。还真不知道可以煮什么,买了一些包菜、红萝卜、葱、姜、虾米、鸡蛋和黑胡椒粒,这些都是天然调味料。
      一踏入公寓就把这里当做自家的厨房,它让我想起17年前我们住的那栋公寓。 当时我们住三栋公寓,我和两个马来女士住一栋,我有自己的房间和私人厕所,两个马来女士共用一间房。另两栋公寓,一栋马来男士住,另一栋非土著住。身在异国的第一天到超市买食材时,其中一个马来女士每样食物都要细细检查,连我买的面包也要经她们挑选。才第一天就这样,接下去的日子怎么过?很委屈地跑到另一边拉着刚认识的老朋友喊救命,当时整个团里只有他和我说着同样的语言,读着相同的文字。看着眼泪都快要掉下的我,他很婉转地和两个女士谈判,说他们三个大男人不懂得烹饪,可不可以请她们把我让出来替他们煮食。两个女士礼貌上问过我意见后就还我自由身,之后我心甘情愿替三个大男人烧饭煮菜,每天享受共餐的快乐,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感恩,每天想着如何让大家开心地吃饭,冲淡乡愁。
    我们四个人轮流走路去公寓附近的市场买菜、买食材。男士们帮我提重物,煮饭时帮我切菜、抹桌子、准备碗碟。吃饱饭后一起享受异国的水果,把碗碟放入洗碗机内。清理工作很方便,残余物直接丢入洗手盆,强力输送管会把它吸掉。公寓有个游泳池,我有时候偷懒不煮饭,泡在泳池里至吃饭时间,那时就由另一个爸爸开餐馆的男士掌厨,不过这种情形很少发生,总是在煮饭时间前逼自己离开泳池。

      站在老朋友的厨房,过去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很久没打开那角落, 谢谢你让我找回那感觉。 那时的我好玩,每天上班前给大家准备面包当早、午餐。晚上那一顿就天马行空任我煮,三个大男人极度照顾我。每一天照顾着他们的胃,让他们有中餐、马来西亚的菜肴吃。我们爱买Catfish 那里的catfish很可口,鲜鱼就差多了。蔬果有很多选择,面包更是多得不胜枚举,就算天天吃面包也不会腻。阿公给我们的饮食津贴用不到十分之一,省下的足以用来买机票、车票到处旅行。
        老朋友说他有时候忍不住偷偷溜出去吃中餐,我反问为什么?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有时候没煮。嘿嘿,不是有时候,是每个星期五我都会带上轻便的行装,天南地北到处游山玩水,一直到星期日晚上才回公寓。那时的我去到那吃到哪,可惜当时没有部落格也没有数码相机,拍风景、拍人底片都不够,那舍得拍美食?

  疲惫的老朋友丢下我一个人独自坠入回忆,他自忙自的去。很用心地煮这一餐以回报我多年麻烦他的情。没想到这个人的刀那么锋利,尽管多么小心,接近刀柄的刀锋还是把我的手划破两个大洞、两个小洞,鲜血直淌。用纸巾止血后继续切菜,这顿饭菜若好吃的话那是因为加入了我的血。把菜切好,五谷米先浸水,我大概知道要煮什么了。
   泡两杯茶,俩个人坐下来闲聊,把近来发生的事和工作上的际遇分析一番。他发现我的分心,问我在看什么?我在看厨房和饭厅那个小拱形的洞,那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的设计。以前想要独身一辈子时,这样的公寓就是我的梦想之家。若我是他一定在阳台放张桌椅,独处时泡壶茶坐在那边看报纸。

    闲聊中,时间像飞一般地溜走。步入厨房爆香蒜头和虾米,老朋友直嚷好香;相信他住进这公寓以来,家里从没飘过这样的香。煮了一锅红萝卜虾米饭,煎一个蛋再炒紫色和白色包菜。这个厨房用具有限,我喜欢挑战,越是没有厨具和材料我煮得越开心。把所有可以用的容器派上用场,那就是他的所有。

      饭端到桌上时,想到以往四人吃饭的情景,几许感慨。老朋友吃第一口就说好吃、好香。我像以前一样霸道,好不好吃都给我吃!十七年了,这么快已经过了十七个年头,想要再吃我煮的饭可能要等上另一个十五年。我自己没有什么胃口,在酒店吃得太好,是时候清肠胃。老朋友以行动表态,把所有的饭菜扫光。他让我想起以前为一个好朋友煮饭, 也是扫光所有饭菜和汤,还感动得掉泪, 叫我搬到她家隔壁。以往我们在国外,吃饱饭一定有水果,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买了一些橙,无独有偶,国外最后一顿午餐的饭后水果也是橙。
      饭后去看看老朋友的新工作环境,可以看出他努力在这里打出一片天地。我知道他一定会有所作为,正如他所说,现在的他为自己而活。司机把我送到车站,转身看看老朋友说下次公干再来看他,希望下一次再见面时他在新工作岗位上更得心应手,把自己推向国际化,好好活出自己。
    老朋友,面对你感觉自己是那么不长进。十七年后的你迈向国际发表你的论文,而我只顾在部落格里无病呻吟,还让你读我这些没有内涵的文章。心无大志的我心系厨房,我说过在厨房里的我比在职场上更快乐更活泼更有满足感,所以请容忍我的不求上进,让我在另一个玩乐场上活出自己。

  到家了,累得张不开眼睛。没有食欲,这是出差后遗症。还没放下行李就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 小睡十五分钟后赶到霸市买五只鸡。不是要宴客,只是筹备一家人的食物。外子帮我斩五只鸡,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逼着自己张开眼睛,开始准备材料,短时间内煮了一大镬的咖喱鸡、香辣鸡、麻油姜片鸡。这些东西装盒后很壮观,可惜相机在妈妈家,我也没兴致拍照,只赶紧送去妈家。接下来要和外子去过俩人世界,这文章上传时我们应该在享受假期。我的朋友们,假期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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