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布施会

清晨布施会

凌晨三点半，马来西亚的六点我就自然醒，在这里闹钟从来没有发挥作用。不断地敲她房门，这女人睡得像死一样，还夸下海口说每天五点自然醒。我穿好衣后再大力敲她房门才睡眼惺忪开门。问她有没听到什么声音？她什么也不知道，我说见到刚下机的同门年轻师兄，是导师的小儿子，她还一脸迷糊。托他的福，我们隔天要去几百公里外的佛塔。

摸黑入厨房，我的马铃薯要削皮，还要切丝。这是一道我在马来西亚想煮的素菜，女儿与我参观了一个美食展览会，那道菜的香味让你坐立不安。当初我还以为是炒面，过后才知道那是马铃薯丝。那道菜我上网找过，对它有些印象，这里找不到一些配料，只好用自己的感觉大概地煮。

天还没亮，很多修行者已经在厨房走动，连比丘尼也进来看我们要煮什么。她们有自己的功课要做，探一探头就离去。切的工夫很多，我担心时间不够。瞪着一包大葱， 心想怎么没人来帮我剥皮切片？念头一起，中心的工作人员Annusa突然走过来拿起那包大葱剥皮切片。我对W说，“天啊！这里真的有天神，她怎么知道我要人帮我切大葱？”抱着顽皮的心说我要再许一个愿，闭上眼睛再想快点给我送一把新鲜的咖喱叶。转身看，没有咖喱叶，不灵验了。绕过去拿红萝卜，回过身来，一束刚采下的咖喱叶出现在我面前，这一回更大声地说，“天啊！这里真的有天神。”以往弟弟们来时就曾经有一些又玄又妙的事发生，不过很多人都是被捉弄的。而我临出门前，妈赠我一句，“愿你心想事成。”在这里我似乎一直都心想事成。W看着我笑得合不拢嘴，“你快点帮我许愿，要什么有什么。”“你自己不会许？”“不行，你福报好，心想事成，我心想样样不成。”这一次我不信邪，我大声说，“我愿有人给我送黄梨来，斯里朗卡的黄梨实在甜，好好吃。”感觉到越来越多人走入厨房看我煮饭，连老厨师也进来了。W说她们喜欢吃我煮的菜，听了很宽心。今天记得了，压抑好胜心，虔诚地煮。 前一天不知怎么买来的大金瓜，我切成大块，撒盐、黑胡椒粒和面粉。用手捞匀。老修行者进来看，咕噜咕噜讲一大堆话，我听不懂，摸没门又赶时间。找到一个会说英语的，问她有没人这么煮？她说有，炸了金瓜再放入椰浆里煮；我笑着不说什么。她忍不住说她们切小块，没有我那么大。弦外之音是我切得那么大一定很难熟。马铃薯浸过醋和盐，洗后加大葱、姜丝、灯笼椒丝、红萝卜丝、生抽、盐和糖。最简单的调味品，最原始的味道。我还叫W去打开储存室，找出以前师兄姐们带过来的素材料，我帮他们煮，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只有一包素肉，她加入菜花炒。

好玩的我还要求每个容器铺上香蕉叶，煮熟的饭也用香蕉叶盖好。趁机教他们不要用塑胶容器装热食物，对健康不好。以后准备食物时铺上香蕉叶，反正不必用钱买，到处都是。把咖喱叶炸了撒在炸金瓜块上。无惊无险，在供佛时间到时，一切都准备妥当，虔诚地捧到佛殿。 回程中听到敲钟声，知道比丘尼和修行者要开始列队往食堂走去。理应我们供养她们，应该在食堂迎接她们，这一回我不理了，抓起相机躲在竹林里等着捕捉她们的背影。每一次看到那背影，我的心就被牵扯，到底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拍完后我还来得及冲回食堂迎接她们。其他的修行者都是端庄地走着，像我这样横冲直撞的不懂有没有？W每次要提醒我，“不要破坏mother 的形象，坏了规矩。”我才会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