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3日星期五

那一段赤脚走过的日子

那一段赤脚走过的日子




    这是留在中心的最后一个下午,我们必须利用每一分每一秒打坐、诵经, 做不净观、慈悲观。走在小径上听到有人叫,转身一看,对方递上一盆鲜花要我们去供佛。开心的我们即刻往菩提树下去。若我常揶揄W是厨房白痴,W绝对有资格叫我经文笨蛋,我连一段经文都记不了。有时候还会说宁愿去记一百个数学或化学方程式也不愿去背一段经文。一个小时半的路程,我连十个字礼拜女导师的经文也记不了。 九个字的经文我念了整百遍也不上心,她可没说过我一句,还故意大声念好让我跟。







    比丘尼让我们自己上大殿,我和W失态地叫,“这不是那天我们在相机里看到的观世音菩萨吗?”当时在菩提树下拍好照后就发现有观世音的雕像在LCD里,左顾右盼都没看到周围有什么雕像,过后再重看怎么看也找不到。大殿楼上我们从没上过,第一次见到这观音雕像就是那天在LCD里看到的。当时导师还问我有否拍到什么,我吞吞吐吐不敢说有又不敢说没有。若是我一个人的感觉我可能患上精神分裂症,可是我们俩是不约而同叫出来的。跟W说回去不要跟人家讲,要不人家不止说她精神有问题,连带我也失常。比丘尼拿着锁匙打开门,我不敢放肆了,相机收起来。看到佛牙,还有舍利子。比丘尼说这门最后一次开是一年前,她们都没得看,一年只能开一次。是那一世的缘让我们今生结伴到这里来,看着、摸着不是每个人都有机缘看的东西。我们俩一起跪下来,这一次不必她提,我自然会诵经了。

   夜晚七点到达大殿,大家开始诵经。拿着从马来西亚带去的经书努力地跟着。经念完后比丘尼为我们祷告,所有的人上来祝福我们, 抚摸我们的头。在马来西亚我最讨厌人家动我的头除了父母、丈夫和孩子。在这里当她们那么做时我感到十分亲切,一股不舍,泪水掉下。看到我掉泪,周围的人从只敢摸头到开始拥抱;诵经祝福我们一路顺风。有个修行者摸着我的头说,“sister 你的烦恼没有了,佛陀保佑你。”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马来西亚。大家依依不舍不肯离去,到最后还是我转身走入导师的居所。

    这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夜,我要求导师将我这几天在这里所做的功德全回向给我那可怜的母亲。我亲眼看到这一世的母亲在受苦,前几世的父母是否也还在受苦?告诉导师我什么也不要,我也知道业障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我只求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功德能够消除妈妈的业障,让她能够看到模糊的轮廓。W无数次看到我无助地哭,不断地叩头;许下一个又一个的愿,她紧紧地抱住我要我接受。我满脸泪痕看着她说我可以受却不忍心看妈妈受。我甚至许愿下一次若心愿实现的话,我一定再来,是纯粹的修行,不是半旅行。让石尖划破我的脚,我不在乎,我依然愿意赤脚走每一段路, 只求我妈看得到。导师拍一下我的脸说,“孩子,不要执着,业障决定一切。”我固执地说,“若奇迹可以出现在我身上,乳房肿块消失,我只求同样的奇迹出现在我妈身上。”资格深的比丘尼走过来用双手摸着我的脸说,“这孩子在掉泪。”她看得出我的不舍却不能不走。

   那一夜我们和导师还有其他人谈得很夜。回房时看到房里放着一大碟食物和黄梨,半夜一点吃当地的晚餐,我和W胀着肚皮,摸黑在菩提树下做Walking Meditation 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在中心不断地来回走动, 再给我们看到一些有启示的现象。为什么我那么不舍这一段赤脚的日子,还有那套白衣?我曾经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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