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之旅的呼唤
到了最后一天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单独飞还是有伴同行。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土,心里有最坏的打算,潜意识里却清楚此行不会孤单。
一个我连真实姓名也不知道的佛友, 我们之间只以法名称呼, 她叫我K, 我叫她W。就在我下定决心要走这一趟时,她的电话来了;听到我要去找女导师,很自然地说要一起去。外子一听我要走,第一个反应是要陪着去,不行,孩子和妈妈必须有人照顾,就让我独自飞。
处理护照,申请假期,一切顺利。我们一起订飞机票,她先订到,我后来才顺利过关,可是我的机票反而比她便宜。 把一切抛在脑后,专心做工。农历七月的供僧会,碰上W, 她刚搬家,护照不知放到哪里。淡定的她十分有把握护照在新家,只是不知在何处。我们约好一起去购物,一人买15 公斤的行李,准备拿去布施。两个人不知买什么,我只凭感觉,感受那边需要什么就买什么。那几天她一直打电话来说我和女导师心灵相通,只要我买什么,女导师不久就会打电话来说请带某种东西。
最妙的是,我在这里问为什么要我们带一尊观世音菩萨而不是佛陀?隔天上班,W打电话来叫我停止乱想,师姐真的发短讯要求我们也带一尊佛陀过去。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样的心灵感应比电话更快。
到了最后五天她的护照还是找不到,我若一人单身上路,那么多东西怎么带?还有一尊观世音总不成跟着我进厕所?要她去报失她还举棋不定,打电话给女导师,那边也说去报警。天塌下来当被盖的W信心满满说护照一定会在最后一分钟出现。在我软硬兼施下她去报失, 当局说弄不见护照,最少要五天时间才能发新的。W这才开始着急,我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还是会一个人飞。她说若护照来不及发的话她会跟我一起处理登机手续,用她的机票把所有的行李送上了她才走。到了最后两天,我第一次发短讯给那边的师姐,要求女导师为我们祈福,我们面对的障碍根本让她无法成行。不到半小时,W的电话来了,她说移民局同意发护照给她,前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隔天就可拿。(她在那边做布施时还不断回向功德给帮她的移民局官员。)隔天就是我们要飞的日子。心定下来,观世音菩萨不必跟着我进厕所了。
临上机前我还在处理roaming,偏偏他们的电脑系统发生问题,两天无法用电脑,我隔天就要离国,只好留下手机号码和个人资料,千托万托一定要帮我办好。换外币时是她带我去,我换得比较多美元,而她之前在银行换,亏损不少,在一旁惋惜。往机场之前,一直联络不到她,弟弟无法找到她新家。 我随便乱拨曾经接收过的号码,透过另一个手机找到她,正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关机,她说手机掉入水桶,不能用了。带着另一个手机上飞机,下机时告诉我手机遗失了。 她在机场来去地找手机,我一人推着两辆行李车,担心这没有方向感的女人找不到我。是障碍阻止她成行或糊涂的性格使然?
那一夜在机场,她一反常态说不要去了,双眼露出凶光。我冷静地看着她, 解读那个眼神。我坚定地丢下一句,要不要都跟着我走,她不去我依然成行。飞机在凌晨起飞,偏偏在人家要登机时她还要去Lost and Found 找手机,看着手表,我很快的下决定,手机当遗失了,再不走,飞机不等人。几乎是拎起她走过关卡, 到了登机时刻,还担心这个上厕所的女人不懂找得到路回来吗? 八年前她去过中心,问她飞行时间多久也不懂,中心离开机场多远她也说不上来,我什么都要上网自己找,问她等于白问。难怪我妈交待她照顾我时,她笑说我还要照顾她。她的口头弹是,“我不懂!我不会!”要不就是“八年前我傻傻地去,傻傻地回来,所以你什么也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手机放在运动裤的口袋里,不掉才怪!下机时也没转身看一下座位,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不能做?
我没有如愿拿到靠窗的位置,也没和她一起坐。上机前还是希望能靠窗,让我看风景。上天真的听到我的心声,她跟人家换位后,靠窗的乘客没上机,我们两个人坐三个位子,还能把观世音菩萨请到中间,不必担心损坏。飞机开始滑动时,我这才相信真的拿到靠窗位。
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进出厕所,脸色一片青白,还劳烦空姐把她从厕所拉出来,请她喝免费的水。我们一整夜没睡,她虚脱了,我就该照顾好自己,两个人一起倒,还修什么行?她一心要去修行,我说要半修行半旅行, 有得玩还是要玩。
弟弟说关卡的关税人员会把所有的行李剪开,你自己要保重。我一路祈愿关税人员不要给我添麻烦,那么多的行李,剪开后要再绑过,我一定会忍不住骂人。结果经过关卡时正如我愿,她挥一挥手放我过去,因为我在每个盒子上写着大大的中心地址,还有女导师的法名,有时候天要帮你之前,你自己还是要想帮法先帮自己。
入境了,我的名和姓都留在关卡,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在这里只有法名,女导师要为你取名时会先凝视你的脸,似乎在看着你的前世。有时候她会告诉你时机未到,不能取名。当年她看了我后,给我取一个巴利文“公主”的法号,我没问为什么,师姐们说我有一世可能是公主,若是的话,我现在是落难公主。并不相信这一些,只觉得好玩, 当时刚开始接近师傅, 到后来才知道师傅不会乱乱取名,无缘的她会摇头。
一站在换钱处马上有人接近我们,拿着中心的地址,我的朋友W连中心叫什么名都不知,添入境表格时只照抄我的,职业也一并抄。刚开始时还对她一味忍让,入境后把一切摊开来,搞到她每天打我,又忍不住大笑。接下去我连难听的称号都叫出口了, 还当着她的面说一定要把这一切写下来。你以为她会生气吗?她急不及待地叫我快点写,甚至发愿要我明年带她儿子一起来。
来接机的是中心的经理Prienter, 斯文有礼,皮肤也不黑,第一眼印象就很好。他给我们递来两份早餐,Colombo的时间是清晨7.30 , 马来西亚已是上午10.00。这个女人一上车就脸色青白,才吃一口面包就吐,一个小时半的车程,她从机场吐到修禅中心,足足吐满一个纸袋。而你可以看到她身旁的我,很专心地吃着盒子里的食物,不受影响。她一边吐,我一边吃,还可以帮她递纸巾递水,再继续吃我的。吃完后抹干净手,提起相机不断的拍照,跟前面的Prienter开始交流。她过后说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不受影响地专心吃, 她说她也办不到。这就是修行,不受他人影响,专心做着每一件事。这里虽然是佛教国家,在首都却可以看到很多圣母玛丽亚的雕像,还有耶稣。Prienter说只有这一区,过后就不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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