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味的菜粿

古早味的菜粿

    自小吃惯的菜粿是不用澄面粉的，那种口感不太QQ， 是古早味的菜粿。外婆居住的新村有许多好吃的糕点，我们小时都是吃那边拿出来卖的糕。外婆去世后，卖菜粿的秀婆婆也病逝，至今只剩我同学的阿姨做这类菜粿。非常怀念这种古早味的口感，试了很多次也拿捏不到粉类的比例。通过很多管道拿到的食谱非我所要的口感，更奇怪的是亲戚们都会打电话来询问这类糕点怎么做，他们吃过我用澄面粉做的，把两者混为一谈。新年期间我在姑姑家大显身手，一大锅的菜粿几乎是被抢光。当时表嫂和三姐姐还说将来我开店的话，她们自愿帮我洗碗，只求分红。之后她们动手做，被表哥和姑姑嫌得一文不值。 长辈们都喜欢吃我做的菜粿，姑姑不断替我打广告，新年期间亲友去她家拜年一看到我的脸就是问菜粿。很多人以为外婆传授她的秘方给我，连阿姨们也那么想。我常打趣说若拿到大家口中的食谱，就去同学阿姨家对面开档打对台。

    三姐姐和我研究多次后都无法让冷却后的菜粿皮不变硬，她凭关系拿回来的秘密食谱也让我做得皮龟裂，惨不忍目睹。妈妈有个朋友会做，也愿意示范，是我没时间上她的家，更贴切地说我不觉得他能做出我要的口感。三姐姐碰到秀婆婆的媳妇，虽然他们家已经没人做这门生意，问起食谱她支吾以对，这是人家的家传食谱， 哪一天可能会重出江湖。

    探望三姨，有人做一些加了澄面粉的菜粿给三姨，还是在缅怀旧日的口感，几个女人开始聊起外婆居住的新村谁做得最好。我用心地记，在记忆里搜寻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人搬的搬，归西的也不少， 剩下的都不懂如何联络。

    三姨还没去帮我联络外婆旧日的朋友，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已按捺不住要动手。打算用做实验的方法，以不同的粉类用不同的比例来一个菜粿试验。突然想到甲必丹后裔的派姨口述的食谱，赶紧翻出来，这食谱收藏了好几年。派姨早年丧夫，守寡多年，靠卖糕点养大孩子。她对妈妈很好，是外婆家对面的旧邻居，也有亲戚关系。派姨说只要我有空她就来教我，问题是我不懂几时有空，她现在又搬家，连自行车都给孩子没收掉，根本无法自己出门。不敢试派姨的食谱是因为几年前接近这样的比例我试过了，硬得丢狗都会死，二来若这个也不成功，我会很颓丧。即使在最后一分钟我还想打退堂鼓，硬着头皮上，死就死！ 

    你知道菜粿入笼蒸时我在做什么吗？我在向外婆祷告，祈求她冥冥中保佑我不再面对失败。还有无意中载她一程的秀婆婆，我当时有眼不识泰山，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看到黑暗中有人在等车，顺路载她，希望她能让我得到她那菜粿的口感。还有派姨，我知道她不会藏私，可是。。。。。菜粿出笼后，老二试吃，他大力点头说口感对了，外子也说好吃。我自己咬一口时，心里充满感动，是了，那就是我寻寻觅觅多年的味道， 它在我的蒸笼里出现了。几个小时后再吃一个，皮没有变硬，派姨，我成功了！只想大大声说谢谢！退休以后可以开档卖菜粿，只不过新一代的人已经不爱这口感。这种古早味的皮说实在没有加澄面粉的新时代皮好吃，但那是我童年的味道，我执着于那种口感。心里还是有个疑问，为什么多年前我用过类似的食谱和做法却一塌糊涂，这次是侥幸吗？或者我的手法看似相同却有别？真要好好坐下来把每个细节详细地想清楚，然后再做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把所有的材料好好地量一量，仔细地记录，不再玩这种神枪手的玩意，可是我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