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子女初长成的妈妈

家有子女初长成的妈妈

 

    一瞬间我的孩子们长得比我还高还大。虽说每天见面但仔细看看却有点不敢置信以往那些小不点儿都长成大点儿了。这些我带到世间的孩子正在慢慢脱离母体发展成个体户。 曾几何时他们不再来烦我，戴上耳机听音乐，隔绝妈妈的唠叨。以往睡觉时都要往妈妈身边靠，现在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床上，把妈妈摒弃在他们的世界外。全家旅行不再是吸引力， 学校的团体旅游更有看头。 他们说着我摸不着头的现代语言，讨论我没有兴趣的偶像和音乐；我听的歌被他们讥笑为老土，应该在博物院里播放。 佛经里说的因果循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几十年前妈妈是不是也这么失落过？ 当我躲在房里啃小说，锁上房门也锁上心门的那一段岁月！

 

    以往的周末总有三双眼睛跟着我在厨房打转，看妈妈煮什么好吃的。现在的周末煮好早餐一个人对着报纸吃，午餐准备好自己又还饱。几次之后干脆在周末时关闭厨房两天；可是周末不煮，什么时候还有时间煮？原来没有孩子的厨房是那么寂寞，再美味的食物自己一人吃也索然无味。

 

    去学校接孩子，看到他的同学们个个长得牛高马大，现代的孩子是营养过剩，发育超过健全。校园依然没变，变的是人物。等孩子时，拉长耳朵听一两段擦身而过的对话，感觉象古人突然坠落到现代，有点不知所措；那话题既陌生又没有意思。在记忆里搜索以往的中学生活，是这样的吗？以往的孩子羞涩不多言，现在的孩子高谈阔论，很有自信。

 

    孩子们各有各忙，爸妈放工回来也累得象扶不上墙的烂泥。孩子兴高采烈地报告学校发生的大小事件，爸妈象看报纸般走马看花听一句没听一句，脑袋里还残留着职场上的不愉快和未完成的任务。 现在的孩子怎么对老师有那么多怨言？我们以前可不敢回家告状。 听得让我疲累的脑子变得骤然清醒的是少女们世界里的同性关系，这种现象已经浮出水面。 家长和老师会不时提醒孩子们不要太早谈恋爱， 有形无形地限制男女的交往。在寻找认同感青春期的少女们自然而然把这种情怀寄托在同性身上。学校里的压力，家庭不融洽的关系让她们急于寻找一个避风港 ，从单纯的倾诉心事发展成象恋人的情谊，开始搂搂抱抱，摸手摸脚。从女儿口中发现这种倾向普遍存在于校园中，我只能小心注释两性之间的关系。如果上天开了一个大玩笑，把男生的灵魂放进女生的体内那我无话可说，若是环境因素，家有女儿初长成的妈妈一定要注意这一点；过分的束缚，孩子会另寻出路。

 

    老二声带变粗了，他的世界多姿多彩，从天文到地理，从音乐到武术、象棋、西洋棋、射击，我看得眼花缭乱，他自得其乐。妈妈我落伍了，不再有问必答，有时还要因无知而反问。这大块头的儿子象牛一般，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嘴不饶人象刀子，心是豆腐做的。他的少男世界是我不熟悉的，偷偷骑电单车、练习射击、打球、抛铅球、练跆拳道，短短几年已经要考黑带。妈妈手上无形的线一直在放松，孩子去得更远。只能庆幸他没有长得娘娘腔，也还没染上恶习。 还没的意思是现在没有，以后尚未知。孩子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他绝不沾烟，妈妈我选择相信。这儿子还未真正脱离儿童期，仍然很孩子气，对他说话语气重些会掉泪。期考的成绩让我看到他的努力，答应要带他去看科学展，他却以自己的成绩为弟弟说情。 两兄弟一见面就象猫狗不合，待要出门心里却放不下弟弟。这孩子比他弟弟心肠软，至少在必要关头让步的总是他。他很大方地告诉我他喜欢某某女孩因为她长得很可爱，感激上天我儿子喜欢的是女孩，不是另一个男孩！

 

    老幺虽在小学，心理上的发育跟中学生没两样。 小小个子的他十分精明，兄姐都会被他算计。他那一套：我的就是我的，你们的也是我的常惹来兄弟之间的纠纷。 这是我最担心的，他凡事先想到自己，好的先霸占。 这么一个小坏蛋让我哭笑不得；我气在头上时他会榨一杯鲜橙汁捧到跟前， 那是道歉的一种方式。我心情好时他又作怪。睡觉时只有他象树熊般紧紧抱住我不放，让我感觉到孩子还附属在我体内，就象怀孕期间。他喜欢户外活动，刚从三天两夜的露营回来，表现得很独立，完全没有思念妈妈。课外活动迟出校门学生巴士走掉了，他也不紧张，自己搭公车，公车没得搭，慢慢走几公里路回家。妈常说三个孩子里面这个孙最机灵，看着思想敏锐的他我不禁开始担心，这样的孩子说起谎来面不改色，他可以编十个故事以掩饰一个谎言，有一天在外面做什么不好的事我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家里有三个发育中的孩子，我多了一层隐忧。不能循用我妈的那一套，那已过时。只能多认识他们的朋友，联络他们的老师，走入他们的世界。孩子们说在学校有几个老师特别照顾他们，那些都是我同学，知道是我的孩子，一定会特别注意。 老大说老师上课讲解时还会说起我们以前在学校的事迹，搞得每个同学转过头看她。孩子们有什么事，电话即刻到，一切事件妈妈了如指掌，要在我视线以外作怪请三思（这句是写给孩子们看的）。

 

    孩子与事业之间必须寻找一个平衡点。工作再累也要听孩子们说话，虽然有时听得一头雾水，有时听一个大概。要知道妈妈不是铁打的，每天要上那么长的班只为了让大家过更好的生活。放工后的妈妈象一团破布，连饭也吃不下。妈妈可以选择在家煮饭、做家务、上网、读书，只靠爸爸一人工作维持生活，可是我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外拼，也希望给你们受最好的教育。爸爸和妈妈之间的约定是我们不兼职，工作以外的时间是属于家庭。所以孩子，不要因为爸妈疲劳就趁机偷懒，不要以为爸妈不爱你们，我们这么做只为了存一笔教育基金。孩子，要自律，知道什么是可为不可为，凡事自动自发，懂得分辨是非。尊重自己尊重别人，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不随波逐流，那是妈妈基本的要求。不必成龙成凤，只要不给社会制造问题，经济独立，开心过你们的日子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