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莱山峰
我有一群见山就爬,见海就跳的同学。那几年趁假期我们走了不少地方。那些人中我是唯一的女孩子,除了我那同乡,其他人把我当兄弟。同学难得看我穿裙子,穿一次就被他们唱天要下大雨。泳池、书局、戏院是我们那个时代常踏足的地方。
同学丘住在Merbok,我们随他回家几天。他驾货车上日莱山峰,半路在Gurun买甘蔗水在车上喝;之后我们去布秧谷看遗迹。当时山上只有几间闹鬼的度假屋,丘说睡在度假屋的人隔天醒来会睡在草地上。我们只一笑置之,还透过玻璃窗一探究竟;里面除了几张直立的枕褥和沙发什么也没有。山上野草丛生,从山顶俯瞰可以看到稻田和大海,那是唯一的卖点。来自柔佛的德隆去小解时找到一个水帘洞,整个旅途就是听到他在讨论那水帘洞。山上很晒,风很大,我们只呆一会就下山。日莱山给我的印象就只有朦胧的稻田和大海、甘蔗水、水帘洞、管理不当的度假屋。
吃过早餐后往Yan的方向走,日莱峰山脚入口处直立个簇新的石碑,上山的路还是象以前一样曲折。同学们的脸一张张浮现,我们已失去联络,不知他们可好?一张张兴奋的年轻面孔是当时上山的写照。
日莱峰脱胎换骨,野草丛生的山顶种满绣球花,草地也修剪得很整齐。海拔986公尺的山峰开始被云笼罩,我们去到哪里都把天气变冷。多日舟车劳累,外子出现不适现象。老幺忙把外套给爸爸穿上,短小的外套穿在他身上很滑稽。又是我的错,我说过日莱山很热。我们在山顶散步,看着脚下的云海就像神仙看凡尘,看得透吗?
山峰上有家咖啡座,上山喝咖啡已是惯例。蒜碎面包卖光,披萨也没有,只有炸马铃薯。给我来杯热热的黑咖啡,让咖啡香充斥日后日莱峰的记忆。远处有对兄弟,坐在咖啡座看漫画,哥哥不断摸弟弟的头,似乎在安慰他。弟弟一脸茫然,是生病了还是遇上不快乐的事?两兄弟戴着厚厚的眼镜,吃着蒜碎面包,喝了超过一杯热饮。我的目光老是被这对兄弟吸引,哥哥时不时会摸弟弟的头,两兄弟的互动让我感觉很温馨。
外子说他想去车上睡一觉,要我们四处走走。老二和老幺打桌球去,两兄弟难得在一起玩。小时候看过爸爸玩桌球,这种眼力准,角度准的玩意儿不是我能玩的。喜欢看两个儿子专注的神情,打桌球的那份专注牵动我的心。我和女儿打算四处拍照去, 让两兄弟在球桌上一比高下,以后不要为争女朋友拚死活就好。
山上就像个小花园,天气寒冷适合散步。外子在车里睡了一觉,两个儿子也打完桌球。老二一见到我的脸就说他打输给弟弟,妈妈知道为什么吗?我生你出来不知道你想什么?他要说他很乖,弟弟是坏小孩所以桌球打得好。
下山往森林博物院走,这里有着一些昆虫和叶子的标本,还有不同的树木。可看的东西有限,博览馆正在维修中,没有开放给公众。任职的职员友善,老二问了很多关于植物的问题他也很有耐性一一作答,还谈论起布秧谷。我们那几天没读报纸,不知道布秧谷与发展商的事件。
下山后已经是下午,外子不舒服,商量后决定找间旅社休息一天。后面三个孩子开心得大叫,爸爸生病还开心?他们开心的是不必回家,嘴巴上却碎碎念妈妈每一次都是这样,幸亏多带一件衣。
那一夜我们在双溪大年过夜,孩子自己出门逛商场,买夜宵。隔天睡饱吃饱后再慢慢开车回家。画面又回到启程的那一天,回家的路途开始下雨,窗外一片迷朦,女儿说我们真的有本事去到哪里就把哪里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