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平淡的幸福

 咀嚼平淡的幸福

 

    一早醒来还在想要带什么食物给妈吃？回过神来才醒觉妈已不在。弟弟应该比我更加抽不了身，女儿回去帮忙收拾外婆遗物时说舅舅一醒来就习惯性地冲去看外婆。我们尽量让生活恢复正常虽然不容易，妈妈无处不在。即使在外用餐也会习惯性地想要为她带什么食物？火化第二天我们去拾骨，一行人去吃面，我脱口问，“妈要吃什么？”一片寂静。清明时同一个情景，我问了同样的问题，给她买了Tomyum炒粿条。才过两个月，买了她也吃不到。

 

    这几个星期我不停地步行，让身体变累可以好好睡觉。别人借酒消愁，我不断刷新自己的步行记录来麻醉自己。偶尔心跳加速，担心接到小弟给我报妈妈无法吞咽的坏消息，心跳过后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妈妈已不在。我能接受妈妈的离去却不习惯，小弟说他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去适应，而我在一个月之后依然心惊胆跳。

    走入厨房，外子正在大厅内运动。给他泡杯奶茶，特意用茶匙大力地搅拌。金属和瓷杯撞击发出叮叮的清脆声传遍整个空间，我在传达一个讯息:有人活生生地在厨房准备早餐。五年前他对我说在厨房看不到我的身影感觉很失落，多希望我能起身为他煮饭。为了让他安心，每一次在厨房都会故意发出声响，那是一种让人心安的声音，间接传达女主人健在的讯号。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什么比健康地活着还要重要，钱财、权力、地位搁一旁。

    临睡前烤个土司当隔天的早餐，俩人坐在餐桌吃着简单的早餐。我在咀嚼平淡的幸福，每咬一口都想掉泪。活着真好，身边有个把你捧在手心陪你到处去的人是种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