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息岛

 小憩息岛

 

    儿子婚礼第二天我们即刻投入隔天的海岛游状态中，老二嘟着嘴说难得回家，全家去度假，丢下他一人。妈妈我晕了头，当初老幺在婚礼前突然说要去海岛，我一口答应后却没放在心上。可怜的汎汎，这一次的确是妈妈的疏忽，让你受委屈了。幸亏他临时安排去观赏鼓队演出，也有同学送机，这一天才没白过。

    老幺说一班人出游，自己煮膳食。正中下怀，想在野外烹煮食物想了很久，终于如愿以偿。他订了几间可以在室外烹煮的度假屋，带着父母、姐姐、妻子和几个兄弟到海岛度假。这群兄弟为了他的婚礼特地拿假回来帮手，其他人不得已回到工作岗位，同行的只有四个。一行九人将踏上已经三十年未到的海岛，哪里有我美丽的回忆。

    媳妇张罗食材，我们只带少许食物和用具。女儿和我想拍美美的咖啡照，把她送我的生日礼物一并带上。千万别重男轻女，生个女儿就像生个宝，你挑一挑眼眉她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外子把她当顾问买我喜欢的东西，她说我若想要什么请‘不经意’地在爸爸面前提起，这盏神灯就会让我愿望实现。

    一大早出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经验告诉我宁可早别迟到。过早登岛也不能入住度假村但早点进去会比较安全。

    一行人步行到码头，个个都很兴奋，忘了刚办完一场婚礼，连婚礼照也都没看。船夫说当天的浪很大，他无法把我们送到岛的另一边。情绪高昂的我们不把这番话听入耳，各自捕捉想看的景色。最怀念海面金光闪烁的画面，只有早上的阳光才能照射出这效果。年轻时与朋友出海的画面不断涌现，竟然可以长达三十年没踏上这小岛！当时我们只能搭帐篷，后来逐渐有一些度假屋，三十年来兴建不少度假村和星级酒店，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陌生。

    船在码头停下来，船夫说我们必须爬过山头到岛的另一边。几个壮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扛着那么多东西爬山？船夫解释道小船可以绕过对岸但风浪太大，没人肯冒险，我们乘搭的船比较大浪太高根本进不到码头。几箱的矿泉水、啤酒、烹饪器材、火炉、行李、食材，再纠结下去海岛之旅就泡汤了。

    问清方向，扛的扛，抬的抬，重物由男生拿，我们提比较轻的。从码头要走一段路抵达此岸的度假村，穿越狭窄的小径，踏入森林开始上山坡。壮丁们相互交替扛重的物件，最后把矿泉水的箱子也搞烂了，只能分给大家喝。一路上停了几次，连女儿也帮忙拉着他们笨重的行李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好不容易抵达岛的彼岸，蓝色的海美得让人忘了刚刚的小困境，大家在沙滩上欢呼追逐。问清楚度假村所在，男丁们像泄了气的皮球，天！又得扛着上另一个山坡。老幺的同学干脆付钱请人搬一些重物上山，体力消耗，动弹不得。终于爬到度假村的阶级，怎么感觉我们不是来度假，是参加学校的体能训练营。女儿和媳妇赶去柜台准备登记入住，女儿抗议说这样的地方都这么贵，添两百块钱可入住更高级的酒店。望着远处的高级酒店，我颇有同感。

    大家坐在阶级上休息，我尾随到柜台时正好听到媳妇说她没检查电邮，度假村早上发了个电邮说由于没电流供应，取消我们预订的房间。这下可好了，人已在岛上，骑虎难下，必须入住任何附近的住宿。媳妇说就订妈妈想住的酒店，我失笑说未来小岛前我念想着能够去爬山、入住舒服的星级酒店，现在一切如愿。难为男士们又扛又抬上山下山再上山，如今又得下山。

    走到阶级告诉他们度假屋被取消，我们必须走下山坡，大家还以为我在说笑。搞清楚状况后想找个担担抬抬的人也没有。老幺们突然找到一辆工地用的推车，免费借用但要付抵押金。我这老妈子坐在那儿为环保袋缝多几针，从另一个山头装着重物上山下山再上山，一条带子已不保，被蹂躏到这种程度根本提不了。这样的状况还真让我想起中学时代的露营，那个时候的活动造就了今日处变不惊的我。

    坐在酒店的接待厅，啜着冰凉的迎宾饮料，突然从欧巴桑变成贵妇，多么有趣的转变。酒店客满，客人还未退房，柜台接待员说一有空房即刻通知我们，自由行动吧！

 

    散步到附近的码头，听闻今早有人坠海所以一律不准船只泊停，风浪太大了。海岛真美，美得让人很快投入假期情怀中。

    早餐没吃，随身带的三文治在船上已分给几个男生。经过一番折腾，前往酒店餐馆用餐。环境优美，靠海的餐桌最让人心动，可惜热浪侵袭，不能舒服用餐。女儿建议隔天在那儿用早点拍照。我说不必，直接拿面条去那儿拍就是，明日还未知拍得出这么蓝的海景吗？三个女人一个墟，对着海景拍三盘面条，拍得兴起，我们的关系是母女、婆媳、姑嫂。

 

    媳妇说柜台答应有空房会打电话给她，老爷累了在泳池小憩。我直接找上门请他们尽量挪出三间房，即刻可入住。出差时常用这一招，人家还在等，我已经在房里吹冷气。怎么说话不必我教你，态度要放低，用个‘请’字，让他们明白你迫切需要。

    推开房门，好舒服的酒店，还有阳台可让我喝咖啡。直接向酒店柜台订，这间房要多付几百块，网订便宜些。辛亏早订，入住时房间已没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切记！

    带来那么多食材，不煮浪费。儿子和兄弟出海到渔村买一些鱿鱼和鲜鱼，就在阳台简单煮一餐。煮个腐竹蛋花汤，炒椒盐鱿鱼、煎鱼、煎蛋，完成煮食心愿。

    夜晚涨潮，海浪打到岸边的桌椅。附近的餐饮业者说三月开档前他们必须用一个月的时间修复所有设备才有我们今天看到的样貌。一到十月小岛必须关闭，风浪大游客却步；海浪高至餐馆，餐馆无法营业。

    入住的酒店旁边是全岛最贵的度假村，Bubu Resort，它的别墅建在沙滩的另一端。建筑物就像学校宿舍，毫不起眼。女儿说室内设计和设备可能比较舒适，网上给与的评语很高。走到沙滩的末端，见到Bubu Villa， 据说是拍婚纱照的景点，可惜夜晚看不清楚。

    大半学校已开课，岛上只剩外国游客和我们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夜晚的Long Beach是热闹的，游客们悠闲地坐在沙滩上喝两杯。你不会觉得自己处身于最保守的州属之一，感觉上就像普吉岛、巴厘岛，到处可见人们穿着三点泳衣，没人会开罚单。我很想问为什么如此保守的州属可以拥有双重标准？在国会吵吵闹闹咬着亚航空姐服装不放的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罪恶’之地吗？这里没有禁酒令？这里没有道德警察用尺衡量乳房暴露的程度？敢就把在国会捍卫的那一套道德标准用在这里，游客不来，选举的费用哪里来？州政府赚的这些钱算不算罪恶？真的敢大声反对的话，靠游客吃饭的度假村和餐饮业者第一个不投你们。

 

    走了一圈后选个最靠海的咖啡座坐下来。要什么没什么，最后只能点乳酪酥炸黄梨。蛮不错的小食，坐在这儿看海浪悄悄接近你快速离去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三十年前我们来时除了油灯，黑漆漆一片，现在灯火明亮。我没在这岛上住过，这里当初只有渔村，旁边的大岛才有游客。如今大小岛都建了不少度假村，再次回来已认不清方向。

    儿子媳妇和兄弟在某处小酌几杯，我们喜欢安静地望海，各自活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