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带你，现在你带着我们

 小时候我们带你，现在你带着我们

              孩子小时候我们两夫妇在他们还没学会走路前就带着他们到处去旅行。我们的收入有限，没能力带孩子出国旅行，几乎每个学校假期都会在全国各地的旅游胜地玩几天。孩子平日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夜晚回家睡觉，周末才有时间陪他们，那还得看情况。每一次假期来临，他们总会派探子躲在楼梯偷听我和外子的对话，最关心的莫过于会去哪里?行程几天？探子回去报告后他们就开始计划。我从不提前告诉他们，否则长至一个月耳根不得清净，再说我们要工作，有很多变数。

 

              一家人挤在空间有限的车内到处去吃、去逛。找旅店最重要的是有泳池，他们期盼假期能戏水。老大和老二渐渐长大有自己的活动后，面临选择都会放弃与家人出游。 唯有老幺，他小，没那么多限制。星期六不必回校补课补习，兄姐不去他一个人跟随。有好几次我们只带他，晚上睡觉跟爸爸抢妈妈，搂住妈妈不放，还大声说妈妈是他一个人的。

 

              一转眼，一切已成回忆，眯上眼睛，想着那画面，嘴角微微上扬。儿子突然打电话说要带我们去吃东西，四处逛逛。这段日子大家都忙，他一直重复约我吃饭被我盖电话的事，忿忿不平。既然儿子要带，我和外子就顺他意。太皇太后上了后座，什么也不必烦，任由他们带。我俩诸事不理，只顾看风景。

              儿子事先给我两个选择：西餐和日本餐，女儿帮我答两者都不要。哈哈！女儿最懂老妈心。我绝不会选西餐，除非别无选择。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抵达一家不起眼的日本餐馆。儿子说日本厨师久居当地，用新鲜渔获现场做寿司。室内装潢一般，顾客也不多。儿子警告我不要等所有寿司上桌才拍照，厨师出菜非常慢，人家是用心做的，慢工出细活。

              寿司上桌，一人夹一块，很快就光盘。通常菜单里的照片比实际食物漂亮，这里相反，捧上桌的卖相让我翻遍菜单也找不到同样的寿司，直到孩子们提点才认出。从没吃过生鱿鱼寿司，鲜甜可口，让人难忘。儿子看我那么喜欢，再点一客。

              每一种寿司都好吃，就连日本麻薯也受欢迎。我们各自点了主食，看到邻座捧来一大盆面，捏了一把冷汗。外子的面还没上，肚子已半饱，若再上那么大份真是大灾难！幸亏只是一碗清汤挂面，大家为他松一口气。老幺打趣说若真来那么大盆的，要从屁股塞进去了。这小子口不择言，引用我们小时候对他说的话。

              儿子载我们去海滨公园，这里是海水与河水交界处，景色优美，可惜太多人，匆匆拍几张照后即刻离开海滩往河畔去。海滩到处有人在野餐，连懒人椅也带上。一群人开生日会，树木上挂着气球和布条，很喜庆。还有人现场烧烤，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我无法接受这样的野餐，靠那么近，毫无隐私可言，浑身不自在。反观寂静的河畔，给眼睛带来一丝清凉。坐在横倒的树干上遥望远方的山峦与河面上的倒影让身心松弛，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我们坐了一阵，天色渐暗，家在数百公里外。离开公园路经对岸的回教堂，河畔的柳叶稀稀疏疏挡在回教堂前，暮色低垂，回教堂目送我们慢慢离去。

              路途遥远，中午的日本餐早已消化，停下来吃一顿沙爹，很满足。难得外子不必当司机，当我的睡垫。睡在他怀里，他轻拍我的肩膀，感觉很安全，这就是我需要的安全感。回到家已是午夜，像乐不思蜀的顽童玩得尽兴。外子说我睡得很熟，打鼾的声音盖过引擎声。可见得我是多么放松，只差没像小时候般装睡不肯走下车，要爸爸抱入屋。我轻捏他的手说我还是喜欢坐在前座当皇后，不要当太后，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