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
自行管令开始我就没上过义山扫墓,去年由两个儿子代劳。今年疫情已缓和,心里负担没那么重。
我们家清明必须用上两天,那还是简化后的仪式。一切由我开始,敬告祖先以我的方式缅怀追思,不烧冥钞、不铺张。若有犯错,我一人承担,与他人无关。
坚持亲手做糕点祭拜,那是一份小小心意。我会在墓地‘补屋顶’,那是先父的用词,他说身为子孙,用冥纸铺在墓地上象征子孙每年来祭拜扫墓,替先人补房子。这些不会提高地球温度也不会造成空气污染,我依循。爸爸用水果、糕点、茶、甜食如红枣、冬瓜糖和葡萄干祭拜,这些我也遵从。
每一年要准备的祭品不少,十多年前我已经把一切记录在电脑里,省却每年重新计算和构思。
这一次选择在正日上义山,小弟要接送孩子上课无法跟随。带着老大和老幺,还有那从不让我落单的外子,四个人摸黑上义山扫了父系五个和母系三个坟墓再去祖地扫曾祖父的墓。四个人以简单庄严的方式扫墓,我在坟前诵慈悲经,让先人安息。选择在二姑坟前用早餐,没有子嗣的她只有这一刻才有人陪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
两天后再去骨灰塔扫墓,这里有大半数的父系长辈,还有比家人还亲却毫无血缘关系的兰姨。不忘记孩子远走他乡的旧邻居,他太太在移民前托我妈每年给他上香祭拜。我妈把这份托付加交给我,几十年来都会特地准备一份祭品,怕他不好意思和我家族祖先共餐。
以前父亲带着我去扫墓,儿时对扫墓是兴奋的,像出门野餐。家族男丁单薄,父亲曾经感叹有一天他不在了,谁来扫墓?少女时期的我意气风发,一口把这份责任扛下来,大声地说只要我还走得动,清明扫墓由我负责。幸亏我们家没有不准外嫁女扫墓的陋习,否则我家坟墓没人扫。
清明过后,一家人和小弟到泰式餐馆用餐,另类的家庭聚餐。
以前的我跟着父亲去扫墓,现在孩子们跟着我去清明,香火就是这样延续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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