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阶段有条件行管令（63 – 65 天）

第五阶段有条件行管令（63 – 65 天）

第六十三天

              睁开眼睛问枕边人今早想吃什么？他说Apam Balik。行！这东西还没在早餐出现过，我下楼随便搅一搅就可交差。

              小时候肉市场附近有个阿伯卖曼煎糕，大伯母上巴刹时常会买给我吃。普通的只放花生碎和芝麻，贵一点的有黍米，最贵的加了一个鸡蛋。我不爱吃花生，她只买粟米和芝麻的，偶尔也加蛋，是我儿时的甜蜜回忆。她是父辈家族与我毫无血缘关系却最疼我的人，儿时快乐的回忆有一部分是她给我的温暖。

              用了三姐姐的食谱做个曼煎糕。还是老样子，没有花生，只有粟米和芝麻，另加乳酪。第一片煎得焦黑一些，我吃了一半，蛮好吃。下楼的外子看到另一半也放入口直说好吃。

              泡一壶红茶，坐在院子里享受早餐。我是阿拉丁神灯，有人早上许愿要吃Apam Balik, 如愿以偿了。他的笑容是我的满足，老夫老妻，摩擦越来越少，磨合后更能体谅对方。激情不再，有的是沉淀后的细水长流。

              豆芽收成，可以炒粿条了！说真的我不再怀念外面的炒粿条，自己炒的不计成本大量撒豆芽，吃了总感觉一碟太少。为了炒粿条，现有的豆芽未收成，另一批已开始播种。

              正在楼上休息，有人敲门，老二不声不息地回来了。他看我毫无惊讶，有点意外。老妈我等你好久，已经等得麻木了。校方安排巴士载他回家，回家前要做一连串检验，可是他还是不敢抱抱我。儿子，老妈终于有个孩子可以疼了。

              儿子回家，原本够两人吃的拌酱饭和烧肉都留给两父子吃。为人妻为人母，好吃的会留给家人，更能体会妈以前的心情。特意煮一锅南瓜豆腐煲，两父子吃得饱饱，剩下的豆腐煲我当夜宵兼晚餐。

第六十四天

              老二回家，从此我们的早餐要准备三人份。昨晚才告诉我饭量减少，不吃那么多。外子说他想吃葱油饼之类的早餐。行！临急时用烫面法，面团还是柔软。我准备六个芫茜蛋摊饼，一人两个。

              在院子里享用蛋摊饼，吃得饱饱。老二下楼吃了两片，像小时候哭丧着脸说不饱！孩子常说妈妈每一次准备食物都不够吃，就不能做多一点吗？不行，份量过多好吃的都变不好吃，要善后吃剩的食物对我来说很麻烦，一次过吃完最省事。

              我妈那天说出想吃的马来糕点，我觉得她思绪紊乱了。她从不吃这些，只买给我吃。小时候常吃的食物已经好几十年不再吃，马来小贩卖的用色素，我想吃得自己动手。这东西叫Lompat Tikam。

              炒了个粿条给老二当午餐，晚餐时两父子吃了一顿烧肉饭和包菜炒蛋，我累得不知他们几点吃饭。

第六十五天

              今天和外子说好一定要出门，家里现金所剩无几，可以转帐的都网上交易，杂货店和菜市场可不能这么做。打开冰箱真的空空如也，剩下半小杯南瓜茸，半罐粟米。三个人的早餐怎么办？南瓜、粟米、鸡蛋放入搅拌机搅碎。加入糖、面粉和少许梳打粉煎成锅饼，再撒下大量乳酪丝。这样的产品竟然比我上一次做的日式松软煎饼更可口，步骤简单。丰富的口感让人很快吃完意犹未尽，怎么能这么好吃？

              喜欢木桂香，今天煮咖啡时放了一根木桂支，咖啡煮开后带着一丝丝隐约的木桂香，忽有忽无。木桂咖啡配多层次感的锅饼，我家先生很享受他的早餐，三番四次跟儿子说在行管令期间老妈每天做不同的早餐给他吃，至今还未重复。

              我和外子全副武装出门采购去，最重要的是鼓起勇气踏入菜市场。买了两公斤鱼要给他煮Singgang 鱼汤，开斋节期间没有食物，慢慢煎给他吃就好。这没围墙的菜市场比我家附近的明亮些，比较有安全感。不敢待太久，被人碰撞后更是心惊胆跳，不懂谁带病毒？一上车外子就给我喷消毒剂，握在手里的钱也一并消毒后放在车里晒太阳。这不是新常态，这是病态！我就快变得神经兮兮。

              转去买猪肉，没人，松一口气。买一些蔬菜和食材，趁机学几句泰语。超市外排长龙，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小弟说那天他去霸市，入门前量体温，他一时兴起问体温多少？保安人员递给他看温度计写着： Battery Low， 根本没有度数。天啊！这样若有漏网之鱼进入，整个霸市的人都会被传染。转去便利店买条面包，谁肚子饿自己拿来吃，我要处理食材没时间煮午餐。提款机大排长龙，我们绕了几圈，最后去大X银行，最有效率的银行，人龙也不长。口袋有钱，心里踏实些。外子说我们不是没钱只是没现金，心里已经七上八落，那些要按钱也没得按的人，天天要吃，日子如何过？能省则省，有钱不要乱乱花！这段日子我是他的提款机，家里收着的现金全给他提光还车险、火险，连带去买菜都要算好口袋里有多少钱。居安思危很重要，普通日子我也会不经意让口袋处于半真空状态，感觉钱不够用的窘境以警惕自己。表外甥女说得好，有钱没钱不在于你赚多少，是看你如何平衡开支。你若不懂得节制，赚再多也是月头入月尾光。钱赚不多就不要处处跟人家比，人家有什么我们也必须有，欠一屁股债。华裔在理财方面比其他种族强，在他们眼里我们很有钱。若你拿一个水桶，把每个月花在服装、手袋、鞋子和头巾的钱丢在水桶里，一年后拿出来算，你也是小富婆一名，无须每个月等发薪水。

              晚餐好好地煮一餐野菜饭，用了Na Dam 叶煮饭，煮熟的饭紫得好漂亮。问儿子可还记得小时候曾说若我俩去参加‘嗅饭认妈妈’的亲子比赛，我们一定得奖。小时候他最贪吃，喜欢待在厨房跟着我转。每一次饭熟后发出的香味都让他喊饿，那绝不是普通饭香。今天的Na Dam 饭不只视觉冲击，连嗅觉也得到至高享受。我们家最受欢迎的乡土餐，除了茄子，所有的菜都是从院子里采来的。儿子小时候就被爸爸影响，对野菜的喜好程度比我还什。我有喜欢和不喜欢，他父子俩是来者不拒，连女儿也加入他们的行列。采了一碟野菜，每种带有不同程度的辛香味，较温和的是野人参叶和紫背葵花叶，其余的味道强烈。我家野菜绝对有机，没有农药也无肥料，用的是堆肥，天生天养。那碗鱼汤不是喝的，是用以捞饭。女儿说她的同事们给她看去哪一家餐馆吃这些野菜餐时她就特别想家，然后自豪地说我们不去外面吃，我们家常常就这样吃。是的，这些都是我们记忆里天然可口的食物，自小吃到大，已经融入血液里，去到哪一个角落都会想念它。